战争罪行征作品一禺：《风暴将至》

清晨的阳光如期洒在杜隆塔尔的大地上,万物随着黎明之光而苏醒,一切是那么的生机勃勃。

 而奥格瑞玛,则表现出了一副和这生机勃勃场面截然不同的气氛。沉闷,是这座钢铁之城现在的面纱,而压抑,为这座曾经受了混乱洗礼的战争要塞拉上了帷幕。往日的奥格瑞玛门前车水马龙:商人们骑在巨大的科多兽身上向城里不断运送货物;佣兵们来这座城市期望自己能找到个展现本领的机会,得到他人(富人,最好是高层)的赏识;甚至一些险恶之徒,也从不为人知的边境之地千里迢迢到来奥格瑞玛最阴暗的角落学习黑暗的智慧。而现在,如果不是城门外还有一些库卡隆卫士和可怜的兽人苦工还能给这座城市表现出一丝生气,恐怕某些慕名而来的访客还会以为昔日的部落骄傲已经变成了一座死城。

 “可怜虫们给我爬起来!否则我保证你们的脑袋没机会享用中午的那份猪食!”监工喝骂着一些试图偷懒苦工,他们在奥格瑞玛周围修筑的防御工事进度差强人意,原定在上星期完成的防御工事,直到现在才进入最后阶段。尤其是刃拳海湾的防御塔,修筑进度异常缓慢,监工们甚至杀掉了一些苦工来威慑怠工者,才勉强保证防御塔的如期竣工。事实上,工程如此缓慢的原因,是前些日子在苦工间私下传开的消息:“沃金没有死,还带着大量的起义军回来了。曾经的大酋长萨尔,也加入了沃金的行列。”比起现任大酋长——加尔鲁什·地狱咆哮的铁血政策,萨尔的修生养息更受苦工们的欢迎。所以从某种程度上来讲,苦工们在开战前就已经加入了起义军的行列。

 而在城内,所有的库卡隆卫士都坚守在各自的岗位,由精明的地精工匠夜以继日制造的攻城车也已经严阵以待,全城都笼罩在一股紧张的空气中。自从加尔鲁什大酋长从锦绣谷回来,奥格瑞玛就一直如此:库卡隆卫士没日没夜地巡逻,搜捕可能的起义者;黑暗萨满进驻了暗巷区,并对术士们进行了严密的监视;昔日的盟友被驱逐出了奥格瑞玛,地精的飞艇生意被彻底掐断了,因为奥格瑞玛不再和远方的朋友们有所联络。

 但今天和往日不同的是,自锦绣谷回来后,久久未曾露面的”正统部落“大酋长加尔鲁什,竟然出现在了奥格瑞玛的城门附近。

 “这就是你要给我看的,黑索?”大酋长向随行的地精工匠询问,声音低沉但不失威严。“当然,老板,哦不,我是说大酋长!”地精脸上洋溢着灿烂的微笑,自豪使自己的声音微微有些颤抖,但并不妨碍他向加尔鲁什介绍他伟大的作品。“钢铁战蝎,我黑索倾注了毕生心血的杰作!你看呐,酋长!我在它身上安装了攻城火炮,尾巴上的激光发射器会把所有敌人切割至渣。我还在它内部安放了非常非常劲爆的“小玩意”,等您看到它发挥作用,您也会惊叹这家伙的强大破坏力。还有,我在原有的设计上进行了再加工——在它的前臂加上了锋利的锯刃,这样就能把敢于和它正面交锋的敌人锯成碎片,想想吧老板,那些可怜虫一个又一个的被切成两半,哈哈哈哈哈!!!”黑索说着说着有些得意忘形了,在一般情况下,敢于在大酋长面前如此放肆的人,加尔鲁什一定会让他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但加尔鲁什这次只是静静的听着黑索一遍又一遍吹嘘自己的伟大发明,大酋长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奥格瑞玛城门口的庞然大物上。“还有啊老板!这个大宝贝还能随着情况的不同自己切换攻击模式,这样就能防守进攻两不误。不是我黑索夸口啊老板,奥格瑞玛的守门任务只要有钢铁战蝎一个就够了,等叛贼攻城的时候,他们一定会被我的杰作弄得焦头烂额,甚至土崩瓦解也是有可能的!!!我们只要在城墙上欣赏。。。。。。”大酋长挥了挥手中断了黑索滔滔不绝的演讲,“干的不错。”加尔鲁什边说边往城内走去。黑索的表情看上去像是被泼了一大盆冷水,似乎客户的反应和他之前预想的表现不太一样。但事实上这次对话还没有结束,加尔鲁什回过头来又看了一眼钢铁战蝎,对黑索补充道:“我喜欢这家伙,如果你能再弄出点跟这个差不多的花样。。。。我付双倍的价钱。”黑索楞了一下,刚才那夸张的微笑又一次出现在他皱巴巴的脸上:“没问题!老板!哦不,我的大酋长!黑索和他的团队将竭诚为您服务!!!!”

 这次大酋长没有再理会后面的黑索,径直的走入城区。当正在进行训练的库卡隆卫士们看见大酋长的身影,他们立马放下了手中的工作,向着大酋长高喊:“Lok-Tar Ogar”或是“正统部落万岁,为了地狱咆哮!”声势之浩大连奥格瑞玛的大地也为之震颤。加尔鲁什则回以他最高的敬意,“为了正统部落!”,他向库卡隆卫士高喊着,这一举动使得这些忠心耿耿的士兵陷入了狂热,更加卖力的进行训练,监工们则更奋力地抽打苦工,加紧城内防御工事建设。但加尔鲁什无暇顾及太多,目光在人群中搜索着他要找的人,终于,一个庞大的身影健步向他走来。“Lok-Tar Ogar,大酋长。”来者便是著名的萨满宗师——碎地者哈洛姆,他和缚潮者卡德里斯是萨满界的骄傲,也是无数萨满的导师。而现在,他们则致力于奴役元素为大酋长的正统部落服务。“Lok-Tar Ogar,哈洛姆,我让你们办的事情如何了?”加尔鲁什发问,哈洛姆听出大酋长语气有些激动,但他自己又何尝不是这样呢?“一切顺利大酋长,卡德里斯和我们的手下已经逮捕了所有暗巷区的渣滓,只等着大酋长您的命令。”

 “那个牛头人呢?”,哈洛姆知道他的大酋长问的是谁,加摩尔,这个牛头人拒绝接受兽人对他的驱逐命令,而当库卡隆们决定逮捕他的时候,他进行了顽强的抵抗。“奥格瑞玛属于部落,而不是兽人!如果你们要让我离开这里,就抬着我的尸体出去吧!”加摩尔虽然平日里一副与世无争的样子,但当他挥舞起巨斧向库卡隆发起冲锋的时候犹如天神下凡,数名库卡隆被砍成重伤,但加摩尔最终寡不敌众,被库卡隆逮捕。

 “牛头人的事情已经处理了,大酋长。我现在担心起义军的事情,探子们传来的消息是他们已经进驻了剃刀岭。。。。。”哈洛姆的担心并非是多余的,起义军的号召力远比库卡隆高层想象的要大,不单是巨魔和牛头人,听说连银月城的精灵和幽暗城的亡灵也响应了沃金的号召,精于算计的地精贸易亲王加里维克斯自然会借机大发战争财。更可怕的是,联盟也不会放过这么一个削弱部落力量的绝好机会,四面楚歌的奥格瑞玛绝对难以抵挡这样一支强强联合的军队。“我认为应该主动出击,大酋长。虽然起义军声势浩大,但现在他们在剃刀岭立足未稳,战线对我们十分有利,如果抢先一步拿下沃金的首级,叛贼们必定闻风而降。”哈洛姆期待地看着大酋长,期望他下达进军剃刀岭的命令。但加尔鲁什冷静的反应却大出意外“不,哈洛姆,我需要时间,现在还不是时候。“加尔鲁什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的补充道:“等时候到了,他们根本就没有撼动正统部落城门的能力。现在,咱们去暗巷区处理当下的事情。”尽管哈洛姆还是有些疑惑,但看到大酋长如此泰然的态度,他也不好反对什么,相反,他也不自觉的放下心来。二人骑上卫兵牵过来的战狼,在黑暗萨满的保护下,向着暗巷区急驰而去。

 不知觉间,时间已近正午。汗水从尼尔鲁·火刃的额头上滑进了他的眼睛里,他努力眨了眨眼睛,希望汗水能顺着刺激出的眼泪流出去。他和其他的术士已经被绑在暗巷区外面的广场上空着肚子整整跪了一昼夜了,毒辣的太阳从昨日就不断拷打着尼尔鲁的意志。他期待着能下点雨,哪怕只是来片云彩遮遮阳也好,但太阳却以更加猛烈的高温回应着他。“喂,那边那个,给点水!”他终于忍受不了,朝在一边喝水的黑暗萨满嚷嚷道。萨满瞥了尼尔鲁一眼,慢条斯理的回应他的请求“你看看你,早点说不就好了,我刚刚喝下最后一口水。”终于,尼尔鲁爆发了,他朝着看守者们大喊大叫,而看守者则挠有兴趣地看着他,那神态就像观看潘达利亚的猢狲在树上荡来荡去。“好吧好吧,我可怕了你们这帮术士了,来,给你口水喝。”一个萨满起身踱步到尼尔鲁的面前,猛的向他面前啐了一口。“你要的水,伙计,这可是纯正的绿洲甘泉,不用谢我。”话音刚落,萨满看守者们爆发出了讥笑,尼尔鲁又羞又恼,用更加狠毒的字眼诟骂着看守者们,却只换来更加激烈的讥笑。尼尔鲁骂累了,索性闭上了眼睛,在心底里默默诅咒这些狂妄之徒。出乎他的意料,看守者们的笑声突然停下来的,一股死一般的寂静笼罩了尼尔鲁,这寂静让他毛骨悚然。他迎着阳光费力地睁开了眼睛,看到了一副伟岸的身躯站在他的面前,“看着我,术士。”大酋长对尼尔鲁说到,“看着你效忠的正统部落大酋长。”尼尔鲁颤抖了,他隐约感觉到了加尔鲁什这次来是要干什么,他似乎有千言万语要讲,但最后只断断续续地从牙缝里的挤出来一句话,一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加尔鲁什对尼尔鲁的问题有些吃惊,一丝嘲笑略过了他的嘴角“你问我为什么?我还要问你,问你们这帮该死的杂种,为什么把部落糟蹋现在这副德行!”

 尼尔鲁糊涂了,他认为加尔鲁什疯了,精神错乱了,以至于说出这种莫名其妙的话。

 尽管尼尔鲁的过去并不光彩,但萨尔却选择了宽恕他和他的同伴,并准许他们为部落工作。自此,尼尔鲁便努力帮助萨尔解决暗影议会余孽以及心术不正的恶魔崇拜者,并且也培养出很多优秀的术士,这些术士虽然没有像战士那样光荣地搏杀于战场,但也在黑暗中为了部落的荣耀鞍前马后。

 加尔鲁什继续说道:“当我们的先辈还在德拉诺的时候,他们组成了最初部落,他们凭借着自己的血肉之躯成为了德拉诺的主宰。但,你们这帮该死的术士,从古尔丹开始,不断诱骗无辜的生命成为你们的食粮,还把自己的同胞出卖给恶魔,令他们的荣誉受辱!而古尔丹和他的术士走狗,在关键时刻抛弃了和人类作战的同胞,带着他那帮术士去寻找那该死的恶魔之墓,呸!”

 加尔鲁什越说越激动,猛地一脚踹在了尼尔鲁的肩膀上,术士倒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一声哀嚎。

 “因为你们这帮心术不正的家伙,给部落引来了无端的灾祸,旧日的誓约不复存在,绿皮只能吸纳卑微的杂碎加入部落。我们是高贵的兽人!岂能和流浪汉、小偷、死人、嗜魔成瘾的软弱精灵同流合污?部落是兽人的象征,是力量的象征,而不是弱者们的避难所!你们是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术士!你们现在假意投靠部落,但你们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所做的肮脏勾当吗?你们在怒焰峡谷意图支配没有智力的穴居人充当你们的爪牙,在阴暗的角落妄图召唤恶魔,甚至不少人背地里还和暗影议会有联系。绿皮纵容了一切,你们就以为你们可以无所顾忌的为非作歹了是不是?但我,加尔鲁什·地狱咆哮,高贵的格罗姆·地狱咆哮之子,不会让这种事在我的城市里发生,而你们这帮败类,也没有资格生活在我的城市里!”加尔鲁什咆哮道:“你们没有活着的资格!”话音刚落,黑暗萨满便们迫使火元素向着俘虏们倾泻怒火,被绑的术士们瞬间被火舌吞噬,惨叫充斥在广场上空。“让你们的恶魔主子来解救你们吧!”加尔鲁什狂笑着,嘲笑着这些挣扎的术士,但他的身躯猛的失衡,差点跌倒在地。尼尔鲁·火刃,火刃氏族的酋长,在生命消逝的最后一刻,拼尽了最后的力气撞向了加尔鲁什。“你这个畜生!”尼尔鲁朝着加尔鲁什的方向怒吼:“我诅咒你!愿无数的小鬼撕碎你的血肉!!!!”

 奥格瑞玛孤儿院孤儿监护员巴特维尔紧闭大门,希望惨叫声不会惊动孩子们,但她知道这些都是徒劳的。婴儿们嚎啕大哭,年长些的孩子堵住自己的耳朵,但恐惧流露于每个人的眼中。因为这凄厉的惨叫渗透了每个人的身体,震撼着所闻者的灵魂。

 而在怒焰峡谷的某处,格罗达尔躲在巨岩的后面,惨叫声敲打着他脆弱的神经,他咒骂着他那些无能的同伴,他的同伴在被要求投降时居然还对加尔鲁什心存幻想。"没用的软蛋们,幸好没把我供出去“。但现在的安全只是暂时的,他知道自己被发现也是迟早的事。“必将复仇!”他在心里不断重复这句话,同时重复的,还有他所了解的每一个恶魔法阵和召唤咒语。

 完成了对暗巷区的“净化”,加尔鲁什很满意,尽管最后的小插曲令他非常恼怒,但想想在锦绣谷的大捷以及被被激活的古神之心,他的心情又一次转晴了。他命令哈洛姆和卡德里斯协防正门,又命令纳兹戈林——由他亲手提拔的部落统帅全权负责主城区和位于怒焰峡谷的钢铁之门的防守。静静地走向他的密室。在路上,无名的感慨涌上了他的心头。“部落崛起了,我的部落!”

 加尔鲁什没有后悔自己发动过的任何一场战役,杀死的任何一个人。“他们都该死!”

 对于凯恩血蹄,胆敢冒犯大酋长的威严,自不量力向我挑战。哪怕没有毒药,自己也已经砍到他了,胜负始终是我的!

 对于灰谷,强者理应拥有一切,没用的精灵不配拥有属于强者的资源。那些平民?我给过他们机会让他们滚出灰谷,但他们如此狂妄,以为联盟能抗衡我的军队。该对平民负责的不是我,而是那些没能力保护他们的弱者!

 对于塞拉摩,那是伟大的胜利,那联盟女人早就该死了。绿皮居然容忍联盟在我们的腹地建立要塞,我是在改正他愚蠢的错误。那女人和他的父亲一样狡猾,我的部落不能容忍任何威胁!

 对于沃金,他和他的那些巨魔拒绝服从我的部落。就让他去找他的先祖好了,让他亲口告诉他的先祖,加尔鲁什·地狱咆哮和他的正统部落无坚不摧!

 暴风城的瓦里安的脸又一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中,在灰谷,狼神附体的瓦里安手持着神剑萨拉迈尼冲杀着他的部队。尽管加尔鲁什手持血吼迎战,但仍旧不敌瓦里安,只能仓皇撤退。但现在不会了!血吼已经成为了曾经,古神之力的强大远远不是血吼所能比拟的,有了古神之力,瓦里安只能迎接他的死亡!再由我亲自为他主持葬礼——把他的头颅插在奥格瑞玛的城门尖塔上!

 加尔鲁什在他的脑海中怒吼着,穿过了一座座大厅。失败的亚煞极试验品在咆哮中被他们昔日的同胞毫不留情的处理掉。马尔考罗克,这个成功的志愿者,在狂怒中准备迎接他伟大酋长的敌人。潘达利亚运来的战利品,也已经在黑索团队的研究中,无形间被改造成了一支可怕的战斗力。巨兽索克被库卡隆守卫团团围住,动弹不得。螳螂妖们站在大厅的高处,目光锁定在加尔鲁什身上,加尔鲁什也看着他们,“这些古神的信徒自以为自己服务于古神,却不知道古神也只能屈从于我!。”加尔鲁什在卡拉克西使者们的注视下继续前进,一路上,亚煞极先驱们向着加尔鲁什致敬。他缓缓走着,终于走到了终点,坐上了属于他的王座。

 “你的父亲,也曾染指过无可抵挡的力量,他的下场如何?”他想起了熊猫人祝踏兰在锦绣谷对他的警告,“我的父亲,曾被恶魔的力量所奴役。但我超越了我的父亲!我驾驭了古神的力量。并且,将会用这巨大的力量统御我的部落,横扫整个世界!我,加尔鲁什·地狱咆哮,正统部落大酋长,将会引领我的部落,走向前所未有的辉煌!!!!”他的呐喊在空荡荡的大厅回响着,却没人回应。他也不值得被任何人回应。不知从何时起,力量主宰一切的思想已经将加尔鲁什的命运牢牢绑住。一个优秀的大酋长固然需要强大的力量,但并不意味着他可以忽视除力量以外的一切。最后陪伴加尔鲁什度过这一天的,只有在大厅上方固定的亚煞极之心。

 傍晚,黑云弥漫在刃拳海湾上空。剃刀岭燃起了一束束火把,火把连成了一条长蛇,如一把离弦之箭笔直射向奥格瑞玛。震耳的雷声在奥格瑞玛上空咆哮着,一场席卷杜隆塔尔的风暴即将刮起来了,也预示着古老熊猫人预言终于走向了不可避免的结局。